“新城区的监控分布并不太密,以他的能力不难躲开。一次或许是意外,但第一段视频里他回头时明显已经发现了监控,他不可能再沿着大路走,被拍到第二次正脸。”
“他想干什么?”一旁同事问,“按理说他作为逃犯应该低调再低调,可现在突然犯案不说,还公然露面,岂不是这三年里白逃了?”
“或许,中间还发生了什么我们不知道的事情。”倪青严肃道,“但不管他要做什么,我们现在必须紧急布控。”
她看向毛文君,陈述道:“此人非常狡猾,如果这次让他逃了,再想把他揪出来会非常困难。”
“速度要快,布控要隐蔽。”毛文君道,“绝对不能让他再跑一次!”
“是!”
众人很快动了起来,房间里瞬时空了大半,倪青又看了一眼地图,心里忽然升起了一种不太好的感觉。
一定,一定不会的。她努力劝导自己。
新城区那么大,他往哪儿跑都有可能,不会那么巧的。
作者有话说:
虽然以我朴素的直观认为,看到这里的读者应该不会再断章取义地以为作者有所谓虐女爱男的倾向,但是保险起见,还是要再申明一下:我笔下的情节只为主角塑造和故事主题服务,没有性别或性向歧视含义,至于具体是什么主题,等本番外结束后再详细唠。
番外三:三十六岁(2)
不多时,新城区,杀青酒会。
“洛导,都杀青了怎么也不高兴呀?”电影的女主演之一凑到洛川身边,一双猫眼眨巴得水润。
洛川垂眸,转了下自己左手无名指上的戒指,将眼中的幽暗收回,微笑道:“你们是轻松了,我这个导演可是还有一大堆后期工作等着呢。”
女主演又嬉笑着说了几句,洛川皆应了,脑子里却记不得她说了些什么。
倪青没来,但洛川并不因此而伤感。倪青有她自己的任务,她早习惯了爱人的忙碌。何况,她自己也常常出差,把倪青一个人丢在家里。
相伴二十年,她们早不需要用浅薄的方式证明彼此的深爱,只要心意仍旧相通,便不在乎短暂的分离。
真正让洛川难忍的,是一种来自她的心脏,缓慢蔓延到全身的不安感。
仿佛血液被缓慢替换成硫酸,随着心脏的跳动泵往四肢百骸,让人心焦,使人慌神。
洛川努力让自己静下来,思考这种感觉的来源。
她握紧了杯子,冷酒入喉,与脑中的记忆一同流溢。
是从她踏进这幢大厦开始的。
没有多大意外,只是感慨于命运的某种奇妙联系——二十年前,另一个洛川的人生在此终结。
倪青曾向洛川描述过她的死亡,至少在她的印象里,那并不十分痛苦。
失重和失血交织,给当时的洛川带来的并非痛感,而是全然的麻木。她的坠落没有终结,失去意识的下一刻便是重生。
对于一场死亡而言,倪青很幸运。
二十年过去,洛川相信倪青早已不在意此地的死亡含义,所以她没有拒绝洛川的邀请,甚至主动提出了故地重游。
二十年的时间,足够让人彻底堕落,也足够将人从地狱拉回。
这是她的死地,同时,也是她的新生。
想法当然很好,可是计划永远赶不上变化。
洛川不会重复另一个自己的命运,可她仍然能感受到这个地方带给自己的不适,像是一种诡异的宿命感。
而倪青虽有意直面过去,她的工作却使她无法达成这圆满的今昔对比。
杀青酒会的氛围很不错。洛川的伯乐,同时也担任这部电影制作人的凌芮是个相当健谈的人,有她在各方游走活跃气氛,大家都相当放松。
洛川很快克服了不适,在大家的起哄下多喝了几杯酒,放开了许多。
在片场,因为初次执导带来的压力,洛川一改自己从前的随和性子,要求严格,精益求精,虽没有像从前合作过的某些大导一样苛刻到变态的程度,但也给了员工们相当的压迫感。